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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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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都是看竈馬頭和皇歷數日子, 甚至很多人連今日初幾十幾也不清楚, 都是靠問別的明白人才知道的, 更別說陽歷日期了。

莫茹和周明愈因為每日聽收音機, 所以對陽歷和星期幾都比較留意,不過這幾天因為忙碌了一些,加上她本身對那段歷史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要不是這會兒確切聽到了文化革命小組這個詞匯, 她也想不到運動已經開始。

吳美英幾個看她臉色有些凝重,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七七媽,咋的了?”

莫茹搖搖頭,笑道:“沒什麽事兒, 跟咱們沒關系。”

他們都是貧下中農, 既不是幹部也不是文化人自然沒多大關系。

下午放學很早, 周七七被菊花等女孩子叫去玩兒跳花繩, 什麽“馬蘭開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的,小八則呆在家裏跟著莫茹看書。

他去上學純粹是莫茹想讓他和小朋友接近一下有個玩伴兒, 省的每天安靜地跟個木頭一樣。

結果老師說“這孩子坐課堂上兩只眼睛也不知道看什麽的, 似乎能透過老師和黑板看向遙遠的深處,總是在神游方外”!不過好在上課老師講的他都會, 作業也能按時完成, 老師也就不強求他一定要精神在線。

莫茹和周明愈也發現兒子對那些未知的莫名的事情似乎格外有興趣, 或者說有天賦?

反正周明愈說那些亂七八糟的電流電阻交流直流三極管晶體管的, 她是聽不懂,但是小八居然聽得津津有味。

甚至還跟他爸爸討論一下相對論!

“爸爸,既然是相對的,那咱們的另一邊,是不是還有一個咱們?”

聽兒子又開始說玄學莫茹趕緊擰開收音機默默地聽節目,嗤啦嗤啦地等了一會兒,才開始出現聲音,很快就是重播各種中央文件以及講話。

趁著兒子自己想事情的空,莫茹拍拍周明愈,“你聽。”

聽了一會兒,周明愈的神色也凝重起來,“開始了。”

莫茹:“要不要把小弟叫回來。”

周明愈:“現在應該還沒事,到時候看情況去一趟。”

他之前寫了幾封關於改進各種農機的建議,李廠長收到以後連說很好,還說請他農閑的時候再去一趟,大家好好地商量一下如何更好的改進。

有些農機雖然生產出來,但是因為還不夠完善,使用的時候會發現這樣那樣的問題需要改進。

小八聽見他們說要去省城,立刻道:“爸媽,我也去。”

別想撇下他。

莫茹:“你要上學呢。”

小八:“我都會了。”

莫茹:有個聰明兒子也是負擔。

周明愈:“兒子,你要是能在爸媽去省城之前交到小朋友,那爸媽就帶你去。”

莫茹:“小五哥!”

周明愈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讓她稍安勿躁。

小八:“說話算話。”

周明愈點點頭。

小八就放下書出門去了。

莫茹:“小八,天要黑了,你幹嘛去,明天上學再說。”

小八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不過他是一步步踱出去的,跟他姐姐蹬蹬跑出去可不一樣。

“這孩子!”莫茹嘆了口氣,那麽點個孩子,那麽慢悠悠地踱著步子的背影,竟然讓她覺得像個世外方人……簡直……

周明愈將她摟進懷裏,兩人倒在炕上,他深邃的眸子閃著笑意,“女兒不著家,兒子不靠譜,要不……咱們再要一個啊。”

膩歪一會兒,莫茹氣喘籲籲地爬起來,推推周明愈,“快去看看兒子幹嘛去了。”

周明愈卻不管,“他能幹嘛,不是望天就是看河的,”他笑起來,“我突然覺得他可能會領一串歪巴回來當朋友,哈哈哈哈。”

歪巴是當地青蛙的方言。

莫茹推了他一把,“有你這樣笑話兒子的嘛。”

看看外面天色,她就說去叫孩子回家。

周七七現在就是全村的評書先生,一有空都喜歡湊到大隊南邊的場裏聽她說書。她講故事聲情並茂,情節跌宕起伏,特別會下鉤子,勾得聽眾們晚上回去睡不著覺,大家一起幹活兒的時候都討論個沒完。

果然,莫茹就在場裏找到她,大小粉絲們一個勁地鼓掌,要求再來一段。

莫茹看了一圈,沒找到兒子,就找人問了問。

鐵妹家九哥跑過來,“嬸子,你家小八和魔頭去南溝了。”

莫茹嚇了一跳,“什麽魔頭?”

九哥比劃著,“就是石頭他哥哥啊。”

莫茹:這孩子,人家叫墨鬥不是魔頭。

墨鬥是周培基大哥周培霖的兒子,今年九歲,和小八一起上一年級下學期。

當地上學的規定是大生日(正月到六月)的孩子就八虛歲上學,小生日(七到十二月)的孩子就九虛歲上學。

小八本來是臘月的小生日,應該再等兩年才能上,不過反正是自己村的學校,只要跟班學校裏又坐得開去也沒人反對。

她趕緊跑過去。

為蓄水那裏挖了一條深溝,如今又長又深,要是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造紙廠已經新建正規的廠房,搬到北邊靠近草泊兒的位置,現在不在這裏,所以也沒有大人在附近看著,倆孩子去河邊幹嘛,怪危險的!

雖然姐弟倆都會游泳,可在媽媽的眼裏怎麽都是危險的,萬一腿抽筋或者怎麽的呢?

到了南溝那裏,她果然看見小八和墨鬥倆人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

想了想,她也沒有喊,而是站在不遠處偷聽他們說啥呢。

小八:“我是你的朋友吧。”

墨鬥:“嗯,小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以後放學來我家寫作業。”

“好的啊,我早上喊你一起上學,對了,我跟老師說讓他給咱倆換位子,咱倆一座。”

“不……好吧。”

“就這麽說定啦,走啦,我家裏有爺爺做的小木車,我拿給你。”

墨鬥伸手把小八拉起來,“快走,我家裏還藏了一把小槍,他們總想偷我的,我也給你。”

說完他拉著小八就想跑起來,小八皺著眉頭,不想跑!

莫茹看著兒子一副不想跑卻被拽著不得不跑的樣子就好笑。

小孩子嘛,還是需要小夥伴的,沒上學賴在爸媽身邊,上學當然要有同齡玩伴啊。

不過到家她才想起來,艾瑪,她不是不想帶小八去省城嘛,現在他找到小夥伴,那不是要帶上他?

最好他跟小夥伴玩得有意思,朋友越來越多,就不想黏著爸媽了。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外面響起墨鬥的聲音,“周欽暄,上學啦。”

正吃飯的周七七差點被小米粥嗆著,看了自家正慢悠悠吃飯的弟弟一眼,“哎呀,你也有人喊上學呢。”

同村的小朋友關系好的都一起上學,尤其女孩子,哪怕就幾步路到學校也要先跑來後頭喊周七七,以顯示她們關系好。

莫茹笑道:“咱們小八也是有朋友的呢。”她拿了一個還溫乎乎的雞蛋,擦幹凈交給兒子,“來,拿去送給小夥伴吧。”

小八用手帕仔細地擦幹凈嘴巴,看了一眼雞蛋,接過去,“爸媽,我上學了。”

然後背著小書包走了。

周七七也拿了一個雞蛋,“小八走這麽早幹嘛?”

“有了朋友,在一起玩兒唄。”莫茹挺高興的。

周七七嘟囔道:“別是幹壞事吧。”

莫茹嗔了她一眼,“咱家就你幹壞事多,弟弟乖著呢。”

周七七立刻在她娘臉上吧唧親一口,“我可是爸媽的小棉襖,誰能有我好!”

說著又去周明愈臉上親一口,笑嘻嘻地跑出去,剛出屋門,外面就響起個女孩子的聲音,“七七,上學啦!”

明明她住在最後面,應該往南走去喊小夥伴,偏偏人家每次都過來喊她。

看著女兒朋友成群,兒子也不再形單影只,莫茹對周明愈道:“上一次買的那兩輛小汽車,七七不喜歡,不如拿出來給墨鬥。”

制作挺精致的回力汽車,不過七七覺得就會那樣跑傻乎乎的,小八也覺得很幼稚,倆孩子都不愛玩兒。

因為買來挺貴的,莫茹也沒舍得隨便給家裏孩子禍禍,南屋那麽多孩子,給誰不給誰的,他們還又搶又打的不如不給。

周明愈笑了笑,“哦,對了,昨晚睡覺的時候兒子說讓你去省城他不跟著,但是你要給他買個顯微鏡。”

莫茹:……

“什麽顯微鏡啊,這麽點個孩子玩啥顯微鏡,你帶著他一起沖洗照片就行啦,那個放大鏡也能看。”

周明愈:“……”

……

轉眼天氣熱起來,一片片金黃色的麥子像波浪一樣隨風起伏,農民們又要開始新一季的夏忙。

而機關、學校,卻也開始新一輪的大運動。

5月28日,成立中央文革小組,6月1日人民日報發表社論,號召人民群眾要號召群眾起來“橫掃一切牛鬼蛇神”,之後向各大院校派遣工作組指導文化革命工作。

同時教育部還通過高等院校以及高級中學的招生考試計劃,考試選拔改為推薦和選拔相結合,但是學校忙於文化運動,教育改革暫時擱置。

到6月中旬,城市各大院校、出高級中學基本都派遣了工作組指導工作展開文化運動,批判修正主義、美帝資本主義等等。

中央下令,高考推遲半年,學校全部停課,小學生回家待命,中學大學生鬧運動!

所有沒準備的師生們都懵了,雖然去年就已經開始不許提分數掛帥,可大家還是卯足勁默默學習的。

尤其今年7月要參加高考的高三生們,一下子被打了悶棍一樣。

迷茫、仿徨、疑惑,找不到未來的目標,然而這種茫然也沒有持續太久,他們就被鋪天蓋地的浪潮一般的文化大運動席卷裹挾進去,隨波逐流,成為大運動的一顆顆沙塵。

“我們學校停課不再學習,大搞批判教育修正主義路線,要求教育改革……整天……”

“有那些激進叛逆的學生,日常不好好學習,調皮搗蛋,沒被校文X組選中搞革命,他們覺得受到排擠,開始對校黨委開火!貼校黨委的大X報,校黨委組織了優秀學生們進行反擊,把矛頭引向了成分不太好的老師,又開始……”

“反擊的過程難免過火,那些反對派有的被揪出來受批,也有的被打……姐姐,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同學們開始都懵了,現在都瘋了……本來都是好朋友,現在也互相揭發、批判……還有人甚至對老師出手,貼大X報、謾罵、羞辱……這是怎麽啦?”

“我沒有參加,他們說我不先進,說我想要脫離校黨委的領導投向造X派,我並沒有……我只是不想跟同學們為敵,我們是同學是朋友,是師生,不是敵人!”

“我們是敵人嗎?如果不是,為什麽他們要用那樣惡毒的語言謾罵,那樣惡劣的手段攻擊?”

……

“研究所還好的……”

這時候中央也幾次下令,調整工作組的任務,要求協調學生之間的矛盾,可惜,對於那些熱血方剛的年輕人來說,挑撥容易協調就難。

尤其7月底清華附中的學生給主席轉了他們的大X報以後,主席給與回覆,學生運動立刻攀上一個頂峰。

他們紛紛喊著,去首都,去首都!

接到莫應熠的信以後,莫茹和周明愈商量了幾次,最後決定啟程去省城。

如今文化運動現在學校裏展開,年底就會蔓延到社會上,各大機關、工廠、企事業單位全部被卷入其中。

雖然托了人,可火車票還是很難買。

等了好幾天,兩人都尋思要不要直接騎自行車去的時候終於買到兩張站票去省城。

火車很擠,車上幾乎全是學生,最後連行李架上都是人!

乘務員為了自身安全都不露面,隨便乘客們自己擠去。

好在周明愈力氣大,他護著莫茹找個地方,拿出馬紮來兩人也能坐下歇歇。

一路上那些學生們高談闊論,互相辯論,一開始還全用語錄反擊,慢慢地就開始謾罵和毆打……

周明愈和莫茹只在一邊冷眼看著,並沒有多管,他們可不想跟一群中二病瘋子理論。

火車在途中屢次停下無法前進,因為實在上不來人,可每到一站還是有很多人要往上擠。

一來二去就耽誤了原定的時間。

也幸虧現在火車少,不至於出現碰頭現象。

路上耽擱了幾天,等到省城已經是8月8日。

這日中央正式通過了《關於無產階級文化大。。的決定》,這就是有名的十六條,各大廣播、報紙夜以繼日地宣傳,從此全國展開了狂熱地學習十六條的行動。

是為火熱的紅八月!

這時候中央首長幾次肯定了學生們的行動,學生們的運動就更加瘋狂起來。

莫茹和周明愈出了火車站,差點以為穿越到其他的世界,只見滿大街到處都是游街的學生。

他們大部分穿著綠軍裝,戴著紅袖章,手裏拿著一本小本本,這時候還不是紅寶書,而是巴掌大的米黃色的封面。

“我們要打倒資本主義反動派!”

“打倒封建主義!”

“打倒美帝蘇修!”

“打倒修正主義!”

同學們高聲喊著,所過之處,滿大街都是碎紙片,小報、大Z報等。

周明愈握著莫茹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莫茹道:“找個地方換衣服。”

他們現在穿著鄉下來的衣服,很容易被這些激進的學生們盤問,他們人多勢眾,不講道理,簡直就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兩人去廁所換了一身綠軍裝。

這是莫茹之前省城扯布,回家自己做的。

那些學生的綠軍裝帽子上都沒有紅色五角星,他倆的還有五角星呢,也是莫茹托關系買來的。

等他們換了行頭出來,一走到大馬路上,立刻惹來了別人艷羨的目光。男的高大英俊,身子挺拔,女的身材窈窕,白凈清麗,穿上一身綠軍裝,在那些學生眼裏簡直就是最讓人羨慕的。

“看,他們頭上有五角星!”

“他們應該是上頭派下來的幹部吧,肯定是首都來的!”

這時候下面各城市鬧哄哄的,而首都各大院校的激進學生們已經開始搞串連,到各地方來指導革命工作。

其實主席提倡的大串聯要八月中才開始,但是架不住首都的學生們高幹子弟太多,七月下旬就得到消息。於是一些消息靈通又激進的七月25日以後就開始四處串連,到各地方城市指導學生工作。

“請問你們是首都來的嗎?”有幾個學生跑過來。

莫茹悄悄地推了推周明愈。

周明愈笑了笑,用京腔道:“我們剛從首都回來。”

他不說自己是首都來的,但是剛從首都回來,那也是見過世面的,尤其他還說京腔,學生們就更加仰慕。

幾個學生一聽就激動起來,連忙問首都那邊如何如何,見到首長了嗎?

周明愈卻沒好好回答他們的問題,反而找話題把他們的話套了個差不多。

8月3日晚上省城全體大中學師生集中於省體育場,開了一夜黑會,聆聽中央首長講話錄音,主題就是關於撤銷中央工作組,某首長做檢查,說出了“老革命遇到了新問題”“如何搞革命不是很清楚”等等,其他首長也都講了話。後來中央文革小組的一位康姓領導講話,強調工作組主席一個都沒派!

正因為這個“一個都沒派”,導致師生們一下子蒙圈,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從6月4號開始,他們是跟著誰在折騰呢?誰派來的呢?

有那些嗅覺靈敏的知道可能要大禍臨頭,或者要亂起來,一個個盡量深居簡出,免得再惹了什麽亂子。

但是也只是一廂情願而已,因為從“造反有理”這句語錄流行以後,少數派們進入了一波高潮!勢必要開始揪鬥他們認為的修正主義和資本主義走狗!要成為主流派!

尤其一開始被校黨委打壓的那些出身有汙點或者學習不優秀不喜歡遵守紀律為首的造反派,他們開始攻擊最早的主流學生組織為保守派,罵他們是資產階級的保皇派,開始攻擊校領導。

他們甚至連倍受尊敬的老校長也鬥,以五一六通知為由,說要揪出混進黨裏、政府裏、軍隊裏和文化領域各界裏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而校長在政治系建系大會上提出“做無產階級的理論戰士”,分明就是想培養“精神貴族”,“修正主義苗子”,直接對抗大首長“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的教育方針。

而擁護校領導的學生們也予以堅定地反擊,尋找這些反對派們的汙點,成分等,從四清時候的文件入手,而反對派們則直接給他們扣上資產階級保皇派的帽子!

現在省城各大學校一團亂!

套完話,周明愈就找個借口脫身,拉著莫茹趕緊去省大。

因為這身衣裳,兩人行動起來非常方便,路上還順便救了倆女學生。

到了省大以後,兩人直接繞開那些鬧事的學生去研究院找周明愈。

現在已經停課,莫應熠除了最初的時候還自己學校,8月1號之後就搬到省大來住,這些他都寫信告訴過莫茹。

這是周明愈的建議,因為大學生畢竟已經成年,三觀早就定性,除非是被人直接授意遙控,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平和的,尤其研究所的研究員,都是熱愛研究實驗,對政治並不敏感。

比起中二、沖動、激進、狂熱的,被人一挑撥就能竄起沖天火焰的中學生來說,研究所更安全一些。

誰知道他們去研究所以後,發現一些學生正在往大樓上扔石頭,砸的稀裏嘩啦叮叮咣咣的。

他們一邊往研究所砸石頭,一邊高聲大喊著,仿佛自己才是正義的化身,

“打倒牛鬼蛇神!”

“打倒修正主義!”

“這個研究所研究的是什麽?是不是資產階級的毒瘤?是不是修正主義的苗子?”

“我們要打爛舊社會!”

其中一個穿著綠軍裝的學生,頭上歪戴著軍帽,一副痞子樣,嘴裏粗話連篇, “滾他娘的資本主義的王八蛋!”

哼,讓你不錄取我,讓你瞧不上老子說老子不是搞研究的料!今天就砸了這個破研究院!!!

這些所謂的大將、小將們,都以粗話連篇為榮,因為就是要打破傳統的溫良恭儉讓,這就是造翻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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